科创板股票退市规则,科创板股票强制退市三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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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创板自从2019年正式推出以来,服务了一大批“专精特新”的“国之重器”企业进入资本市场,为中国“硬科技”做出了独特贡献。里面的“害群之马”,必然难逃严厉制裁。

4月21日,科创板发出了一则退市公告:

因存在欺诈发行等重大违法行为,触及重大违法退市标准,*ST紫晶(688086)、*ST泽达(688555)将在4月24日(星期一)开市起停牌,并在退市整理期后摘牌。

这两家公司也成为了科创板首批退市公司。在作出退市决定后,两公司股票将进入15个交易日的退市整理期,随后即予以摘牌。根据科创板上市规则,两公司股票因欺诈发行退市后不得申请重新上市。

不过A股市场从不缺赌徒,停牌前一天还在跑步入场:在4月21日市场整体下跌中,这两支个股均逆市上涨,其中*ST泽达盘中一度涨幅高达13.44%,收涨6.98%;*ST紫晶收涨3.42%,但其盘中最高涨幅10.26%。

对于两家公司的退市,证监会可谓“雷霆出击”。4月21日,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证监会坚决贯彻落实对资本市场违法犯罪行为“零容忍”要求,推动对欺诈发行等违法犯罪行为实行行政、民事、刑事立体惩处,形成强力震慑。

受到影响的不止两家退市公司:相关的上市保荐机构、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均已被证监会调查,这次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个很重要方面,就是赔偿投资者的损失!

*ST紫晶的保荐机构和主承销商,大名鼎鼎的中信建投发布公告称,拟与其他中介机构共同出资10亿元,设立*ST紫晶事件先行赔付专项基金,同时提交证券期货行政执法当事人承诺申请。

至于保荐*ST泽达上市的东兴证券,肯定也是早晚的事:据证监会官方消息,上海金融法院已经收到*ST泽达的普通代表人诉讼起诉材料,如受理并裁定适用普通代表人诉讼,将依法接受投资者特别授权,申请参加该案并转换特别代表人诉讼。相信一旦尘埃落定,东兴证券也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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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假造到南天门

虽然这两家公司的退市系科创板首次,但退市的理由却在A股中屡见不鲜:造假!

先说*ST紫晶:原名紫晶存储,是顶着“光存储第一股”的光环上市的,没想到如此不讲武德,供应商和客户本质上是一家人!

据证监会公布的处罚决定,*ST紫晶上市前三年(2017-2019),有两年超过三分之一的利润都是虚增的,第三年更是夸张到95%的利润都是虚增的。上市之后,财务造假更是变本加厉,2020年度虚增利润更是接近1.7亿,占到整个年度利润的150%,本来是亏损的,这下硬生生“变脸”成赚钱了!2022年2月,公司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而“难兄难弟”*ST泽达,原名泽达易盛,主营食品、药品生产及流通领域的监督服务信息化和农业信息化软件。创始人刘雪松、林应夫妇都出生于1973年。1991年,两人同时考入浙大混合班(竺可桢学院的前身),并在40岁时联手创办泽达易盛。

学霸出身的创始人,造起假来也比普通人更专业:在上市前三年2016-2019年期间,虚增营收2个多亿,虚增利润1个多亿。2020上市当年虚增利润8000多万,占到整个利润的90%!到了上市第二年,接近6成的利润是造假的!直到去年5月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比紫晶存储晚了三个月。

目前,这两家造假大户的相关责任人都已经受到了证监会的处罚:罚款、市场禁入、或者两者一起。随着行政处罚的尘埃落定,市场的目光转向了幕后“黑手”——背后的保荐商、以及事务所们,其中保荐商更是众矢之的。

道理很简单,券商里不乏“三高”(高智商、高收入、高地位人群):在降薪后的2022年,中信建投人均年薪60.65万元,东兴证券也有49.09万元。

拿着这么高的收入的金融精英,却连保荐对象的利润造假都视而不见,任凭其市场上横行这么多年,这究竟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扭曲呢?进一步的探究表明,在保荐上市这方面,两家券商不光彩的历史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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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建投

保荐多次被罚

券商界的头部,素有“三中一华”(中金、中信、中信建投、华泰)之说,可见其在券商界的地位。近年来如果单纯看业绩,中信建投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

4月23日,中信建投证券发布业绩快报称,今年一季度实现营业收入67亿元,同比增长5.81%;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24.33亿元,同比增长57.78%。截至4月24日,已有14只券商股披露了一季度业绩情况,其中,除东方财富外,其他公司都实现了归母净利润的同比增长,平均增速为222.38%。

2022年对于券商而言,算是业绩的“小年”,不过中信建投作为头部券商,相对还算抗压:全年营业收入275.65亿元,同比下降8%,归母净利润75.07亿,同比下降27%。主要是四季度业绩的拖累:单季度营收48.62亿,同比下降48%,环比下降41%;归母净利润10.71亿,同比下降64%,环比下降48%。

作为投行的“看家本领”,中信建投2022在融资方面业绩领先同行:股权融资合计家数和金额,分别位居行业第2、3名。其中,IPO家数和金额,分别位居行业第2名;再融资家数和金额,分别位居行业第3名;截至2022年末,公司在审IPO项目79家,位居行业第2名;在审股权再融资项目(含可转债)24家,位居行业第2名;债务融资项目数和金额,均居行业第2名。其中,公司债的项目数和金额,连续8年位居行业第1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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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建投2022融资业务情况

图片来源:公司年报

单就业绩而言,中信建投确实称得上领先;但质量上就不好说了。

近年来,合规问题一直是高悬于中信建投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2022年12月9日,券商投行业务质量评价新规出台后的首次评价结果出炉:曾经与中信证券、中金公司、华泰证券并称“三中一华”的中信建投,成为其中***一个被踢出A级评价的券商。

此前,中信建投已连续12年被中证会评为行业最高级别的A类AA级证券公司。这次其评级滑落B类,与其保荐的紫晶存储项目暴雷或密不可分。而中信建投不但没有尽到合理的核查业务,甚至有串通之嫌。

2022年3月,紫晶存储就发布自查公告称,截至2022年3月10日,公司发生16笔违规担保,合计3.73亿元,其中有4笔发生在2021年3月至4月。但此前,紫晶存储曾表示,截至2021年6月末,相关银行账户不存在因质押、担保等导致资金受限的情况,中信建投也发表了明确的核查意见。

两次公告不一,导致中信建投改口承认,紫晶存储确实存在违规担保情况。此举则让其陷入前后矛盾的境地。此外,对于紫晶存储两年内四次更换审计机构,中信建投也未表示明显质疑。

中信建投违规之处不止紫晶:2023年3月,因在债券承销业务、第三方合作中违规,以及个别项目报出文件存在低级错误等问题,北京证监局先后对中信建投证券采取责令改正和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监管措施。今年年初,因中信建投证券未按规定报送可疑交易报告,遭到央行罚款138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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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对中信建投“开罚” 图片来源:央行

2022年12月,同样由中信建投保荐的青竹画材撤回创业板IPO申请。该公司于2022年6月首次递交申报稿,在11月回复问询函,问题涉及创业板定位、经销模式、股利分红等24个问题。相关人员也收到了警示。

据统计,2022年全年取消的284家IPO中,由中信建投保荐的有16家。其中生泰尔此前曾在2017年由东方花旗证券保荐上市,但被发审委否决,此次更换中信建投保荐上市再次失败。

此外,中信建投还卷入了近期长峰医院大火中:既是长峰医院的主办券商,也通过合伙企业对长峰医院进行了间接投资。2017年,长峰医院在新三板正式挂牌。2022年上半年营业收入为2.528亿元,同比下降5.12%,净利润为-3264万元。中信建投通过三家公司合计持有长峰医院6.2%股份。

一家头部券商,主办的项目一而再再而三出问题,难免让人怀疑其内控能力,被降级也实属必然。不过相比之下,*ST泽达主办券商东兴证券的故事似乎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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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兴证券

高管频换,业绩乏力

由于在*ST泽达保荐上市过程中涉嫌保荐、承销及持续督导等业务未勤勉尽责,今年3月31日,东兴证券同样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同一天,东兴证券披露2022年年报,这也是该公司换帅后的首份财报:2022年10月18日,东兴证券原董事长魏庆华到龄退休,李娟接任董事长。截至目前,换帅不足半年。据凤凰网财经《投资观察》整理,近一年来东兴证券高管频繁变动,近一年已有四位高管离职。

高管频繁变动下,东兴证券的业绩也出现了较大下滑。财报显示,东兴证券2022年实现营业总收入34.29亿元,同比下降36.21%,降幅较去年同期扩大;实现归母净利润5.17亿元,同比下降68.7%。收入利润增速都创下了近十年新低。但同期公司投资银行业务和资产管理业务实现收入9.08亿元和1.03亿元,同比增长19.98%和12.50%。

实际上,东兴证券以“大投行、大资管、大财富”为基本战略,由于投资银行业务发展强劲,该公司在业内曾有“投行黑马”的称号。但在高速发展过程中,合规问题也要引起足够重视。

据凤凰财经旗下《风财眼》报道,近一年东兴证券保荐项目为42家,其中撤否及终止家数达7家,终止撤否率达到16.67%,较行业平均水平14.75%高出1.92个百分点。据经济参考报,2022年11月,广东证监局向辖区券商投行部门下发的《广东资本市场监管动态》提到,东兴证券近三年申报的5个项目全部以撤否告终,辖区2021年以来只有2个被否项目,均由东兴证券保荐。

东兴证券在核查过程中的工作确实存在问题:对于前期已“一否一撤”的项目,未能核查清楚前次现场检查已经发现的发行人涉嫌体外资金循环问题即予申报,导致项目再次撤回。

今年4月10日,惠誉将东兴证券“BBB+”长期发行人违约评级和“bbb+”股东支持评级列入负面观察名单。此前的2022年5月和11月,标普和穆迪均下调了东兴证券评级。至此,三大国际评级机构均对东兴证券的评级或展望,进行下调或列入“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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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

迟早要还

根据最新的证券法,此次两家退市股背后的保荐人或面临被没收业务收入、罚款以及投资者索赔,甚至影响保荐业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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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券法相关规定

那么这两家券商究竟赚了多少呢?中信建投拿到的*ST紫晶保荐、承销费用为1.19亿元;东兴证券拿到的*ST泽达保荐、承销费用4252.52万元。

可以想象的是,一旦最终尘埃落定,这两家机构白干+罚款是逃不掉的,更重要的是还可能面临保荐人资格被停的风险。值得一提的是,平安证券就因“万福生科造假案”被停保荐资格3个月后,一蹶不振,远离行业头部。2022年,中信建投的证券承销业务占总营收21%,东兴证券更是高达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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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各券商证券承销业务占比

图片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中信建投或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采取设立10亿先行赔付基金的方式,希望以积极的诚意,换取未来处罚的减轻。这也是2019年修订的《证券法》新增的“当事人承诺制度”的具体应用。

据证监会介绍,当事人承诺制度是指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对涉嫌证券期货违法的单位或者个人进行调查期间,被调查的当事人承诺纠正涉嫌违法行为、赔偿有关投资者损失、消除损害或者不良影响并经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认可,当事人履行承诺后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终止案件调查的行政执法方式。

至于“先行赔付”方式,在以往的案件中也有先例:2016年欣泰电气欺诈发行案中,作为保荐机构和主承销商的兴业证券,通过设立投资者赔偿专项基金的方式积极履行其侵权赔偿责任,成功完成了资本市场历史上首次对投资者损失的先行赔付和责任承担。

现在的A股已经实行了全面注册制,和以往审批制、核准制最大的区别在于:注册制下,证监会实行形式审查,保荐机构实行实质审查。这就要求发行人和保荐机构对自己的申请材料负责。保荐人不仅要履行勤勉尽责义务对拟上市企业进行上市辅导,拟上市企业上市后的一定时间里,保荐机构还应持续履行督导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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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保荐机构对企业缺乏监管,甚至“狼狈为奸”似乎也是有内在逻辑的:我收的是企业的钱,企业就是我的客户,有谁会和财神爷过不去呢?

如何让保荐机构真正起到“守门员”的责任呢?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加大处罚力度,一旦再出现这样的退市大案,要真的罚到背后机构肉痛,避免“宽、松、软”。机构也要意识到,只想收钱不想承担责任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特别是作为标杆头部机构,更应该在合规方面做出榜样。


标签: 东兴证券 公司 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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